练力华 施经纬 张长青
先秦时期是指秦朝以前的历史时代，起自远古人类生产时期，至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中国为止，经历了原始社会和夏商周包括春秋战国时期的奴隶制社会时代。
一、先秦时期的风水萌芽
（一）洞居或树居
原始社会的人类，为了抗御自然界寒冷暑热及野兽的侵袭，而择居于山洞或树上。据传我国远古有巢氏发明了巢居，轩辕氏发明了穴居。巢居是人们依树而居的方式，这种方式在地势低洼和气候湿热地区或季节被广泛使用。《庄子·盗跖》：“古者禽兽多而人民少，于是民皆巢居以避之。昼拾橡栗、暮栖木上，故命之曰有巢氏之民”。在地势高亢和寒冷的地区或季节，人们则选择天然洞穴作为栖身之地，如北京猿人、山顶洞人（图13—1）等均是依洞而栖的。正所谓“夏则居橧巢，冬则居营窟”。
这种择居条件，除考虑树木是否牢固，洞穴会不会塌方的安全之外，也会考虑到位置的适宜、阳光的照射、气候的变化、通风采光等因素。这种适应自然，利用自然的观点，即是中国风水的原始观点。巢居树上或栖居山洞，既是我国建筑工程或者是建筑学的萌芽，也是中国原始风水的萌芽。
（二）聚居与半坡遗址
大约到六、七千年前，人类已发展到氏族社会。人们过着母系氏族群居生活，由原来动荡不定的采集、渔猎、游牧、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发展到相对稳定的农耕生产生活，为了生存和生产的便利，导致了择地而居的需求。仰韶文化、龙山文化时期的氏族村落，大多都选择在近水向阳的台地上营建氏族聚落。著名的陕西西安半坡仰韶文化村落遗址（图13—2），就坐落在一块面临浐河的凸地上。
从半坡村考古发现的四十余座建筑基址中，建筑或方或圆，住房建筑群环绕中央广场布置。中央偏东有一座面向广场的方形建筑，属仰韶文化时期有代表性的一个原始聚落遗址。
从环境看，半坡遗址坐落在浐河东岸的台地上，这里河川纵横，田野肥沃，是著名的八百里秦川，南边有白鹿原和连绵的秦岭山脉，浐河有取之不尽的生产和生活用水。整个村落坐落于河边的台地上，既方便用水又可避免水患。
从方位上看，遗址中的房屋体现了朝阳的原则，房屋基址大体朝南，体现了傍水朝阳择地营建的特点。
从规划上看，村落面积有一万多平方米，由居住区、制陶作坊和公共墓地三部分组成。在居住区的周围，挖掘了一条长约三百米，深达五六米的防御性壕沟。
据不完全的发掘，在离半坡不远的浐河、泮河中游长约20公里的河岸台地上，类似的原始村落就有13处之多。
类似半坡遗址的聚落建筑，同样出现在陕西西安西南20公里的沣河两岸；在山西芮城西南16公里风陵渡东1.5公里黄河北岸的坡地上，有半地穴式和地面建筑两种类型；在陕西的姜寨遗址和郑州的大河村遗址也有发现。
从上述考古发现，原始的聚落主要分布在江河两岸的坡地或台地上，或依陵阜山岗而筑，或傍水而建，或位于江河转弯的“汭位”与两河交汇处，具有明显的依山傍水、朝南向阳的特点。随着原始聚落的不断营建与经验的总结，对后期聚落地址的选择有了可供借鉴的案例，这些聚落建筑为风水文化的萌芽提供了土壤。
（三）风水萌芽的种子
河图、洛书与八卦的出现，成为风水文化萌芽的种子。
据《周易·系辞》记载：“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包牺氏就是人文始祖伏羲氏，传说他一画开天，开启了华夏文明的先河，他教民结网、狩猎、捕鱼。在黄河流经洛阳北面的孟津河段，传说有一匹龙马，背负一块玉版跃出黄河献给伏羲。玉版上有黑白色的小点和一些奇怪的图案，因这块玉版来自于黄河，史称河图。伏羲氏根据这些图案的启示发明了八卦，俗称先天八卦又称伏羲八卦。河图的出现与八卦的发明，开启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源流，意义重大，影响深远。在八卦体系中以“——”代表阳，以“— —”代表阴，阴阳的概念就产生了。
河图也称先天本体宇宙图，或称广义宇宙图，揭示天道运行的规律。图中有五十五个黑白点，代表天地之数五十五。其中白点为奇数，一、三、五、七、九代表阳，又代表天数；黑点二、四、六、八、十代表阴，又代表偶数，这样“数”就产生了。在这结绳记事的年代，数的产生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河图的数理成了后来《青囊经》“一六共宗，二七同道，三八为朋，四九为友，五十同途”的出典。
伏羲的先天八卦中，乾、坤、艮、兌、震、巽、坎、离，分别代表天地间的八种物质，即天、地、山、泽、雷、风、水、火，并将它分置于八
方，天地八方的位置也确定了。八卦的发明不但是中华文明的源头，也是风水文化的源头。
约前二十二世纪末，传说大禹受命治理洪水，疏导河道，凿开了龙门，使龙门南面的湖水流入洛河。传说在湖底有一只大乌龟，龟背上现出排列有序的斑纹，史称洛书。后被周文王演成后天八卦，也称文王八卦。洛书被称为后天宇宙图，讲的是地道运行规律。
洛书有九个数，其中一、三、五、七、九为阳，二、四、六、八为阴，他的特点是五在中央，其数按九宫排列，横竖对角之数相加都成十五之数。古人将其数字组合方式的特点归纳为一个口决，即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其中。大禹根据洛书的启示，疏通九河将天下分为九州。大禹治水这史诗般的英雄壮举不但奠定了华夏九州的格局，洛书九宫图也成为风水文化源流的奠基石。其中洛书的义理也成为《 青囊经 》“中五立极，临制四方，背一面九，三七居旁，二八四六，纵横纪纲”的出典。
二、先秦时期的风水活动
（一）商周的都城选择与营建
人类社会史上，城市的初现是一项重要的里程碑。中国都城的选择与营建，乃是当时政治生活中的头等大事。《周礼》开宗明义的纲领是：“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高官分职，以民为极”。商周时期，卜筮之术兴盛，王者决定诸疑参以卜筮、断以龟甲成为不易之道，《周礼·春官》记载：“凡国之大事，先筮而后卜”。
夏商周三代，都城迁徙无定。据《尚书序》云，商民族“自契至成汤八迁”。自汤之后，仲丁迁嚣，河亶甲迁相，祖乙迁耿，南庚迁奄，又凡四迁。频繁的迁徙，都是经过巫师观察地形，并且预卜吉凶之后才进行的。后来又经过了盘庚迁殷，公刘迁幽，古公亶父定都岐山，文王居丰，武王居镐，几经迁徙而逐渐强盛，最后灭商。
1、盘庚迁殷
《尚书·盘庚》篇记录了盘庚通过占卜决定迁都，并以占卜得到上天支持为由，动员臣民迁都的过程。篇中有“非废厥某，昂由灵各，非敢违卜，用宏管贲”的记载，表明了盘庚不是不重视众人的意见，而是迁都这至善之举是由神灵启示，不敢违背占卜的结果，以此来光大美好的事业。
盘庚（图13—3）是商王朝成汤的十世孙、商朝的第十九个君王。商王朝在大戊中兴之后，走了很长的下坡路，商王朝被迫连续迁都五次，盘庚又通过占卜将都城迁到殷地，即今河南安阳（图13—4），成为开启殷商文明的转折点，开启了商王朝的复兴之路。
2、公刘迁豳
周朝的始祖后稷建都于邰（今陕西武功县），至公刘时代，为了向东发展，决定迁豳（今陕西旬邑西南）。《诗经·大雅·公刘》篇记载了公刘相地卜宅的过程：“笃公刘，逝彼百泉，瞻彼溥原，乃陟南冈，乃觏于京，京师之野，于时处处，于时庐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笃公刘，既溥既长，既景乃冈，相其阴阳，观其流泉，其军三单，度其隰原，彻田为粮，度其夕阳，豳居允荒”。
这是周人自述其创业历程的史诗，用简朴的语言勾画了周族的领袖公刘率领众人翻冈越原，登高瞭望，相其阴阳，观其流泉的过程。描绘出一行族人长途跋涉，边走边谈，欢声笑语的场面。他们走到了流水的泉边，瞭望宽广的原野，登上南边的高原，察看水源的流向，其中“相其阴阳，观其流泉”，还被认为是后世风水师称为阴阳先生的出典。
3、古公亶父迁岐
《诗经·大雅·緜》记载了周民族的祖先古公亶父（图13—5）带领族人相土观水，卜宅迁都西岐（今陕西岐山北）的事。“济河惟兖州桑土既蚕，是降丘宅土，厥土黑坟，惟木惟条，厥田为中下，厥赋贞，作十有三载乃同”。从这里可知古公亶父迁都西岐的过程中，也是“爱始爱谋，爱契我龟，曰止曰时，筑室于斯”。
后 来文王迁都于丰（今陕西沣河以西），武王迁都镐京（今陕西沣河以东），是随着商周之间战争的结束而做的调整和改变。
4、周都迁建洛邑
灭商之后，辅佐成王的周公根据武王的遗愿，计划营建新的都邑，经多方考察，选中了洛邑这个地方（今河南洛阳）。据《史记·周本纪》载，成王决定迁建洛邑，并委派太保召公主持此事（图13—6）。《周书·召誥》篇对这次相宅过程作如下记载：
“惟二月既望，越六日乙未，王朝步自周，则至于丰。
惟太保周公相宅。越若来三月，惟丙午朏。越三日戊申，太保朝至于洛，卜宅。厥既得卜，则经营。越三日庚戌，太保乃以庶殷攻位于洛汭。越五日甲寅，位成。
若翼日乙卯，周公朝至于洛，则达观于新邑营。越三日丁巳，用牲于郊，牛二。越翼日戊午，乃社于新邑，牛一，羊一，豕一。
越七日甲子，周公乃朝用书，命庶殷候、甸、男、邦伯。厥既命殷庶，庶殷丕作”。
从风水角度看，召公选定洛邑营建都城的地址，玄武方北依邙山，朱雀明堂以嵩山为案，左右龙虎以成皋、渑池为护，瀍涧两河在这里交汇，山环水抱，是个理想的风水宝地。这次迁都对于周王朝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也为我们研究商周时期的风水理论提供了经典的案例。
从上述案例可以看出，在商周时期，风水文化的吉凶观念已经形成，判断吉凶的方法主要依据甲骨卜和筮占之术，在时间选择上，择吉术也被运用到风水文化的实践中，在空间上也有了阴阳、八卦方位，和冈阜与流泉勘察实践。
纵观商周时期的都城选址，我们可以发现都城选址一般都在河流的两岸，河流不但提供交通的便利，解决都邑用水的问题，在农耕的社会里也为农业生产提供灌溉的水源。同时，都城往往选址在气候适宜，物产丰富之地，这样才能为一个民族的兴旺提供良好的环境和物质保障。①
（二）商周的民宅选择与营建
商周之际，聚落与墓葬的选址与营建，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卜筮之术与相宅活动，吉凶判断由占筮的结果决定，地理环境的选择以现场察看测量为准。
卜，原指用烧灼龟甲或兽骨所得兆象预测吉凶的行为，以所烧灼甲骨呈现的裂纹作为占卜者辨别吉凶的依据。筮，是指最古筮书周易筮法类型的占筮方法，经过分二、挂一、揲四、归奇等过程演卦以定吉凶，周易流行以后通称筮占。
商代二里冈遗址与殷墟遗址考古资料表明，当时聚落建筑的选址、定向与规划有几个共同的特点。
1、背山面水
《诗经·大雅·皇矣》篇记载当时宫宅的营建是“居岐之阳，在渭之将”，岐指岐山，渭指渭水。《诗经·大雅·斯干》也有“秩秩斯干，幽幽南山”的诗句，形象描述了当时宅舍周围依山傍水的自然环境。
2、植物繁茂
《诗经·风·定之方中》有“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的诗句。《诗经·小雅·斯干》篇描写宅舍四周环境有“如竹苞矣 ，如松茂矣”的句子，由此可见其房前屋后竹苞松茂，绿意盎然的景象。
3、朝南向阳
《诗经·小雅·斯干》篇的诗句“筑室百堵，西南其户、爰居爰处、爰笑爰语”。宅基选择的这些特点影响深远，成为古代建筑的基本原则，定向所用的工具还是土圭法。
4、营建时间的选择在农闲季节
农业生产丰收的保障是不违农时，为此营建宅舍的时间不能与农业生产相冲突。从古代文献的记载中可知商周时期营建宅舍的时间多为岁末农闲阶段。如《诗经·风·七月》篇：“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黍稷重穋，禾麻菽麦，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昼尔于茅，宵尔索绹，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②
（三）鬼魂信仰与阴宅启蒙
不知上古时代是先有了鬼神之说而衍生了巫术，还是先有了巫术才衍生了鬼神之说。这种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命题现在无法考证。据《中国通史》记载，对鬼神及祖先的崇拜，早在母系社会为主调的新石器时代就已经有了。中国的巫术源于古代先民对鬼神的信奉，相信人死之后将变为鬼魂，并寄托鬼神的超能力以荫佑他的子孙。
由于相信神灵和鬼魂这种既虚幻又超自然的存在，影响古代厚葬之风的兴起。死亡既然是体内生命的终结，死者为鬼魂的生命则刚刚开始，所以人死后，活着的亲人要为死者的灵魂考虑生存问题，一切墓葬、殉葬、陪葬、厚葬都由此而生。这一点可以从对古代墓葬的考古发现得到印证。
据《简明中国文物辞典》记载：在考古发掘的“殷墟妇好墓”的墓葬遗址中，惊人的陪葬品多达几千件，其中包括礼器、乐器、兵器、工具、生活用具、武器、马器、艺术器等。还有玉器七百五十五件，造型优美、品种齐全，石器三十三件，宝石制品四十七件，骨器五百三十四件，象牙器五件，陶器十件，蚌器十五件，红螺二件，阿拉伯绶贝一件及货币六千
八百二十多个，活人殉葬三十二名，殉狗六条。所有这些陪葬品都是为鬼魂生活所准备的，活人殉葬是为了侍候鬼魂的生活所需。
由于鬼魂观念的兴盛，把墓地当成阴宅，客观上也影响了人对死后坟墓地址吉凶的重视，卜葬兆与相墓活动兴盛不衰。地下宫殿的选址与营建具有神圣合理的意味，这种事死如生的丧葬风俗一直贯穿整个时代，并影响到后世。
《祭义》中记载：“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已明确地将魂魄、天地、鬼神、气神等概念相对应，认为魂是一种气，属阳来自于天，魄来自于地，有形的人体属阴，因此死后要入土，这就是中国人盛行入土为安、实行土葬的深厚文化背景，也是后来风水理论中“气感而应，鬼福及人”的根源所在。
（四）先秦时期的风水名人与著作
1、九天玄女
传说九天玄女是黄帝之师，授帝以六甲兵符及指南车，助黄帝击败蚩尤。后世有托名九天玄女著《九天玄女青囊海角经》，传说授予黄帝的六甲即十天干十二地支，一直沿用至今。
2、公刘
姫姓，传说是后稷的曾孙，是商代先周部落的首领，他的相地活动在《诗经•大雅·公刘》篇中有记述。
3、召公
周朝三公之一。据《尚书·召诰》篇：“成王在丰，欲宅洛邑，使召公先相宅”。由此可见，召公也是周朝负责相宅的大官。
4、樗里子
据司马迁的《史记》记载：樗里子名疾，秦惠王之弟也，滑稽多智，秦人号曰“智囊”。及武王立以为相，樗里子疾，室在于昭王庙西，渭南阴乡樗里，故俗谓之樗里子。昭王七年卒，葬渭南章台之东，曰：“后百岁当有天子之宫夹我墓”。至汉兴长乐宫在其东，未央宫在其西，武库正直其墓，果应其言，没有著作传世。
5、甘德、石申
战国时天文学家，齐国甘德著《天文星占》，魏国石申著《天文》，后两部著作合集，称为《甘石星经》，是先秦时期天文历法的重要文献。
三、先秦时期风水理论的萌芽
春秋战国时期是我国思想史上的黄金时代，中国传统文化中最基本的思想观念都在这一阶段产生并渐渐成熟。对后世风水理论影响最大的当数阴阳五行思想、先秦易学思想、宋尹精气学说。另外，农家对土地的观察，兵家对形势的论述，都成为后世风水术的基础。
（一）阴阳五行思想的产生
阴阳五行思想的产生（见本书第二章第四节）。
战国时期，阴阳五行理论与天文历法的结合，产生了两种特殊的占卜术：择吉术和式卜术。择吉术也叫选择术或择日术，这无疑为风水文化的萌芽提供了技术上的支持。这一时期，以邹衍为代表的阴阳家，其阴阳五行生克制化的理论结合易经八卦的学说，对风水文化理论体系的形成，起了关键性的推动作用。
（二）河图洛书及先秦易学思想的影响
在河图洛书基础上产生的《周易》，原本是一本筮占手册，它与原始风水术就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后人利用《周易》推衍出一套自然和人生哲学，从而使易学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最重要的思想源头之一。
《周易》所显示的基本哲学思想是万物交感和发展变化的观念，万物在阴阳两势力的推动中产生变化，变化的过程是通过交感。而风水思想中的一个基本前提，即宅地的位置可以决定住宅的吉凶祸福，正是通过万物交感理论才得以建立的。
实际上，阴阳五行和阴阳八卦对后世术数的影响，并不仅仅在于其中的思想观念，还在于它们为后世术数提供了推演、运算的符号系统。五行和八卦分别把世界万物抽象为两套符号，使得世界万物都能够产生联系，其发展变化形成一套有章可循的规律。后世中国的一切术数，包括风水，都是利用这两套符号系统生发、演变。
（三）“气说”的出现
春秋时期，思想界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探究物质世界的本源。至战国时期，宋尹学派提出了一个崭新的观点，他们认为精气是构成万物的本源，世界上的形形色色，从物质现象到精神现象，都由“气”构成，一切事物都是“气”变化的结果。《管子·内业》载：“凡物之精，比则为生，下生五谷，上为列星。流于天地之间，谓之鬼神；藏于胸中，谓之圣人。是故此气，杲乎如登于天，杳乎如入于渊，淖乎如在于海，座乎如在于己”。意思是说：世界上一切东西得到了精气，它就存在，地上的五谷、天上的列星都是精气产生的。精气如流行在天地之间就有了鬼神，精气深藏在人们的胸中就成为圣人。它的光耀象在天上，幽微象在深渊，湿润如在海，峭拔如在山，但是“气”本身在这些变化中保持不变。宋钘、尹文不仅把“气”看成是物质世界的本源，而且认为精神现象本身也是由“气”构成的，这其中包括鬼神、灵魂。《管子·内业》载：宋尹认为形神的关系是：“气道（通）乃生，生乃思，思乃知，知乃止矣”。有了精气才有生命，有生命然后才有人类的思想和智慧，人类的精神活动是由精气派生出来的。后世的阴宅风水理论就是完全建筑在精气思想的基础之上的。
（四）风水形势理论的直接基础
1、农业生产需要对土地环境的观察和总结
在农业社会中，为确保农业丰收，古人对土地性质的观察和了解进行了大量的探索活动。
（1）对四方土地土质进行认真细致的分析了解。如《尚书·禹贡》就详尽记载了大禹治水过程中，对天下九州地形土质及物产作了详尽的记载，并且以此作为征收贡赋的依据。到了春秋战国时期，人们对土质、地形的了解达到了更高的水平。《管子·度地》篇详细论述了根据不同地形来进行筑城、开展水利工程的一系列技术。
（2）对水文、水质的观察和研究。战国时期对水文、水质的观察和研究达到了相当的水平。春秋末年，曾有人提出水是万物的根源学说，这种学说促进了人们对水的重视。
显而易见，先秦时期劳动人民积累的关于土壤、土质、地形、地貌、水文、水质的知识，对风水理论的形成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2、战争进攻和防御的需求对山水形势的吉凶判断
中国的发展史就是一部斗阵攻城的战争史。在斗阵攻城的发展过程中，兵家意识到山川形势对国家安危的重要性。因此，对山川形势的了解和掌握成为兵家不可或缺的知识，兵家对山形水势的观察与总结，注重山川形势的分析运用，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地形理论，对风水形势理论的形成提供了直接的基础。③
①②③参考王青《中国古代风水术》，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
（作者：练力华，国际易学风水研究院原院长，现任首席总顾问；中国风水学研究会会长。施经纬，国际易学风水研究院副院长；中国风水学研究会副会长。张长青，国际易学风水研究院副院长；中国风水学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此文系作者根据练力华领衔编著的《中国环境地理学》第三篇相关内容整理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