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煒芳 黃永鋒
邱處機（1148～1227），金、元時高道，全真道龍門派創始人。字通密，號長春子，世稱長春真人。登州棲霞人(今屬山東)。年十九出家寧海昆侖山（今牟平東面），是王重陽的第一位弟子，對道教的發展特別是龍門派的創立有著重要作用。他曾被成吉思汗尊為“神仙”，乾隆贊其“一言止殺，始知濟世有奇功”。在丘處機思想體系中養生理論是一個重要構成。無論是金世宗還是成吉思汗都向丘處機詢問過養生之術。在丘處機看來，養生最根本的就是清淨寡欲。《攝生消息論》是丘處機系統闡述其養生思想的專著。
《攝生消息論》中“消息”是指隨著時間的變化而出現的陰陽消長。道書《中和集》中說：“息者消之始，消者息之終。”也就是說生育長養謂之消，歸根複命謂之息。生與滅互為對立，互相統一。萬物看似處於死寂，實際卻是在孕育著一場新的生命；而在蓬勃生長的時候卻已埋下了衰敗的隱患。這種陰陽消長，循環往復無時無刻不貫穿於萬物。仔細來看，陰陽的消長又符合五行相生相剋、相乘相侮的規律。正因如此，丘處機以四時消長為大背景，將人體五臟的消長變化與四時、五行、五方、五味、五臭、五色等聯繫起來，形成了複雜的天人一體的思想體系。丘祖進而分析在不同季節的起居、飲食、精神調養、髒病相治等養生問題，還對老年人養生作了著重探討。
一、《攝生消息論》文本源流
追求長生不死、羽化登仙是道教永恆不變的主題，自然而然如何養生益壽是歷代道人探索的重要內容。人們總是在吸取前人成果的基礎上加上自身體驗以及新時期的研究發現形成新的養生理論。同樣丘處機的《攝生消息論》也有其理論根源。翻閱《道藏》我們可以發現其思想主要源于《黃帝內經·素問》、約晚唐《四氣攝生圖》、五代後蜀人蒲虔貫《保生要錄》、宋劉詞《混俗頤生錄》等著述。
《攝生消息論》全書結構，可分為春夏秋冬四大部分。每一部分又分成三小節，介紹各個季節基本養生方法，臟器的情況以及相髒病法。該書較全面地闡述了人在天地間，如何從相互聯繫、隨時變化的整體中把握自己，順應自然而長壽久生的理論與方法。
《攝生消息論》敍述的各季節基本養生方法可以從《黃帝內經·素問》、《四氣攝生圖》、《保生要錄》、《混俗頤生錄》尋到思想蹤跡。如春季攝生消息的最後一段對應《混俗頤生錄》“春時消息第三”[1]。文中的劉處士就是《混俗頤生錄》的作者劉詞，自然引號的部分出自《混俗頤生錄》。此外，除了“當服祛痰之藥以導，使不為疾。”[2]“身覺熱甚，少去上衣，稍冷莫強忍，即便加服。”[3]兩句不能從《混俗頤生錄》中找到外，別的都是尋到類似處。而這兩句在內容上也有與之對應的地方。《混俗頤生錄》是具體介紹從小兒、男子、丈夫四十已上，應分別服哪些藥來祛痰。第二句則對應“似熱則去之，稍冷即加之。”[4]同樣夏季、秋季、冬季攝生消息都可以從《混俗頤生錄》找到相應的內容。《攝生消息論》對春夏秋冬總體性的描述，如“冬三月天地閉藏，水冰地柝，無擾乎陽……逆之腎傷”[5]，則源自《黃帝內經·素問》中的《四氣調神大論篇》[6]。《保生要錄》中對避風重要性的論述，如夏季不能露臥，不能久坐風大處，對《攝生消息論》也有一定的啟發。《攝生消息論》接受此養生方法並做了更深入的論述，認為不僅不能在過廊巷堂破窗處乘涼，睡覺時也要特別注意避風，讓人扇風取涼更是大忌。
《攝生消息論》對各季節臟器情況的介紹主要來自《四氣攝生圖》的“肝臟春王”、“心臟夏王”、“肺臟秋王”、“腎臟冬王”部分。與之不同的是《攝生消息論》增加了對五臟顏色的描述以及五臟外與五嶽、五星對應的內容。其主要思想素材來源於《黃帝內經·素問》中的《四氣調神大論篇》。此外《攝生消息論》還強調了人的肝氣、心氣、腎氣是從六十歲起開始衰弱的。與《四氣攝生圖》中認為的“凡丈夫五十以上腎氣衰減”[7]不同。相髒病法部分別是《黃帝內經·素問》中《熱論篇》、《經脈別論篇》以及《四氣攝生圖》養生理路的進一步推衍。
二、《攝生消息論》養生思想
1、飲食養生
飲食是人們能量及營養的來源，吃什麼以及怎麼吃是養生的基本問題。丘處機從人體、自然隨四時的變化而變化的角度，以陰陽五行相生相剋的思想為指導，對四季飲食做了一定研究。總的來說就是要清淡有節制，注意陰陽冷熱的平衡。不能吃得太飽，講究少吃多餐，冷熱適度。夏季要注意不能多吃冷的食物，冬季不能吃太熱的食物。“飲食溫暖。不令大飽，常常進之”[8]；“不犯熱食”[9]。
春季護脾是重點。春季萬物生長，因而木氣旺。肝臟在五行中屬木，五味中屬酸。木克土，脾屬土，為甘，所以在春天應當減少酸醋增加甘甜來養護脾臟。“飲酒不可過多。人家自造米麵團餅，多傷脾胃，最難消化，老人切不可以饑腹多食。”[10]在食物的選擇上要順應萬物生長，陽氣升生之勢，選擇有助於陽氣升散，調暢氣機的食物。《攝生消息論》同時提醒人們注意春天氣候變化大，容易出現四肢無力，體熱頭昏，失眠等自然現象，不要急於用藥物發洩，而必須用性質稍涼的藥劑，以及調節飲食來使氣血通暢。
夏季在五行中屬火，對應心臟，五味中屬苦。火能克金，肺對應金，為辛，所以夏天要減少苦味、增加辛辣味來養護肺心的精氣。同時因為心火旺盛，腎水虛弱，補腎也顯得特別重要。每日宜服用溫補平順的丸散。夏季炎熱，常常大汗淋漓，膚腠開泄，內心煩躁，食欲不佳，因而夏天不能吃過於肥膩的食品，反之要吃清淡的食物，才能清熱、敗火。但要注意清涼食物不等同于生冷食物，生冷食物常常會使脾胃受損，產生霍亂。新鮮的水果以及蔬菜是補充隨著汗液流失的水分和維生素C的必須食物，但是瓜茄之類的生菜卻不能多吃，因為這些食物容易凝滯，加上腹中原先所受陰氣，很容易結成硬塊，使氣血不通暢。病菌也容易隨生菜進入體內，致使得病。“夏氣熱，宜食菽以寒之，不可一於熱也。”[11]菽即豆類的總稱，據《中國大百科全書》，“豆類大多甘平，能健脾和胃、化濕利水”。同時豆類有著豐富的蛋白質，“高溫條件下，人體組織蛋白分解增加，尿中肌酐和氮排出增多，易引起負氮失衡”，因而比起其他季節來，夏天要攝入更多的蛋白質。“桂湯豆蔻熟水”是書中所提倡的清涼解毒的飲品。
秋季在五行中屬金，對應肺臟，五味中屬辛。金克木，木對應肝，為酸，所以秋天要減少辛辣增加酸味來平抑過旺的肺氣，養護舒暢肝氣。減少蔥、薑、韭菜等辛辣之物多吃些水果等帶酸的食物。秋天氣候特點在於乾燥，因而秋天的養生關鍵在於滋陰潤燥。“秋氣燥，宜食芝麻以潤其燥。”[12]芝麻性味甘平能夠養陰潤燥，補腎益腦。注意滋養的同時也要注意“患積勞五痔消渴等病，不宜吃乾飯、炙，並自死牛肉，生膾雞豬，濁酒陳臭，鹹醋粘滑，難消之物，及生菜瓜果醬之類。若風氣冷病痃癖之人，亦不宜食”[13]。秋季天氣漸冷，脾胃陽氣不足，生冷及難消化的食物只會加重脾胃負擔，加重病情。從五行的角度來說，“肺為脾子”，脾胃不好必然對肺產生負面影響。
書中特別提到了兩個方子，一個是治療因為夏天吃冷飲太多而得了白痢疾和瘧疾的承氣湯，即“用童字小便二升，並大腹檳榔五個，細銼，同便煎，取八合，下生薑汁一合，和收起臘雪水一鐘，早朝空心，分為二服，瀉出三兩行”[14]。另一個則是男子瀉後的補藥，即瀉後兩三天，用薤頭煮稀飯，加羊腎一起煮，空腹服下，遠遠勝過補藥。粥是滋陰潤肺的良品，在乾燥的秋季，滋補的藥粥勝過任何的補藥，尤其是腹瀉之後，水分大量流失，更宜增加流質食品的攝入。薤頭入肺，氣味似大蒜，煮稀飯食，能治赤白痢疾。羊腎補腎虛，益精髓，二者加粳米煮成的稀飯自然對瀉後的身體有很好的補益。
冬季在應減鹹增苦以養心氣。冬天氣候寒冷，萬物收藏，因而食物首先必須有助於抵禦風寒，能藏熱量而不擾動陽氣。宜服用浸泡的藥酒或山藥酒一兩杯。宜食溫補的食物。“早起服醇酒一杯以禦寒，晚服消炎涼膈之藥，以平和心氣，不令熱氣上湧。”[15]不可多吃烤爆的肉、麵食、混沌之類的食物。
2、起居消息
起居遵循的基本原則是順應四時。如春、夏季應該遠眺，平心靜氣，疏散淤滯的胸懷，夜臥早起順應“生”、“長”的背景。“春日融和，當眺園林亭閣。虛敞之處，用攄滯懷，以暢生氣。不可兀坐以生他鬱。”[16]適當增加戶外運動，來發散冬天積蓄的陰熱。夏季則要“使志無怒，使華成實，使氣得泄”[17]；可以居高遠眺。而秋、冬季則應收斂神氣，節制欲望，順應“收”、“藏”的背景。秋季“早臥早起”；“使志安寧，以緩秋形，收斂神氣，使秋氣平，無外其志，使肺氣清。”[18] 冬季“早臥晚起”；“晚服消炎涼膈之藥以平和心氣。”“切忌房事。”[19]但無論何時都應懷著仁愛之心，包容萬物。調養精神，最忌憂慮焦躁。特別是炎熱的夏天更要保持內心的清淨，“不可以熱為熱，更生熱矣”[20]。此外還要看到四季養生是一個過程，遵從四季規律起居，實際也就是在為下一個季節儲藏能量。任何時間的中斷都會產生一系列的反應。如冬季如果不順應自然，到了春天就“痿厥”，“奉生者少”[21]。四季起居消息具體說來要注意穿衣、防風，重視叩齒、咽津、梳頭，注意符合自然以養生。
穿衣要增減有度、冷暖適度。熱時“一重漸減一重，不可暴去”[22]。特別是在春天，天氣乍冷乍熱，尤其要注意衣服的增減。冷時“宜寒極，方加棉衣，以漸加厚，不得一頓便多，惟無寒即已”[23]。穿衣不能太涼是眾所周知的，而不能太熱卻常被人們忽視。特別是對待小孩，總以為包得嚴實，避開風邪就是好的。丘處機在書中提到“無著暖衣”[24]，提醒人們穿得太厚也是不利健康的。其次要注意不能穿濕衣，“禁寒飲，並穿寒濕內衣”[25]。
防風，“避風如避箭”。春天氣溫反復，老人要特別注意，風冷易傷腠裏。如果風入腠裏，所得的病要麼十分嚴重，要麼隱藏起來，在某一時刻爆發，給人的身體帶來重創。因而夏季雖熱，卻不可在平居簷下、過廊巷堂、破窗處乘涼，這些地方的風最賊，容易侵入體內導致疾病。睡覺時不能“星月下露臥”[26]、不能“使人扇風取涼”[27]、不能“兼汗身當臥”[28]。“臥處宜密防小隙微孔”[29]。冬季“宜居處密室”[30]；“不可冒觸寒風，老人尤甚”[31]。
通過叩齒，呼喚各個季節主管五臟的神明的名字、存想來安定五臟六腑。 如秋季“夜臥及平旦時，叩齒三十六通，呼肺神及七魄名，以安五臟”[32]。“於秋之壬日，存太白之氣，入於肺以助肺神。”[33] 春季在沒有風的地方梳頭一二百下，秋季“閉目叩齒二十一下，咽津，以兩手搓熱，熨眼數多”[34]都是明目的好辦法。
老人要特別注意防風、穿衣、沐浴等，因為“老人氣弱，骨疏體怯”[35]，容易得病，而且病後不易治癒。丘處機在四季攝生中都有提到老人們應該如何養生。如提到承氣湯時說，“老人亦可服之，不損元氣”[36]。冬季老人不宜沐浴，否則體內的陽氣會被熱水逼出，而體弱易病。足見其對老人養生的重視。
依據自然的陰陽消長，調和自身與外界的平衡也是養生的一個重要方面。春秋兩季一個陽氣初動，一個陰氣初動，容易舊病復發。這時候都要在安定五臟六腑的前提下，用緩和的辦法來保養，“要量其自性將養”[37]。夏冬兩季卻是極熱極寒，因而特別要調和陰陽。夏季宜發洩汗液，冬季卻不能讓皮膚出汗。夏天雖熱要謹防賊風，冬天雖寒，卻不要經常用大火取暖。
3、髒病相治
丘處機根據四時的發展變化以及五行相生相剋之原理，分析各個季節人的身體相應變化，總結出一整套有實效、可操作的四時“相髒病法”，並提出基本的治療方案。
肝臟春旺及相治肝臟病法。春天萬物生髮，肝氣旺盛。肝開竅於目。“肝有病，則昏昏好睡，眼生膜，視物不明”；“冷淚，兩角赤癢”[38]。五液中肝對應淚，“腎邪入肝，故多淚”；“肺邪入肝則多哭”[39]。 臭為臊，“心邪入肝則惡”[40]。 在五德中肝對應“仁”，因而要好生惡殺，懷著慈愛同情之心。肝邪氣盛則眼睛赤黃，人體呈青色，易發怒。肝虛則筋脈不柔，容易恐懼，發寒，夢見山林。“肝氣逆，則頭痛耳聾頰腫”[41]。肝顯露於筋，肝合於筋，則手腳指甲健康光澤，而筋脈遲緩則是肝先壞死。治療肝病當用緩緩吐氣來宣洩，深呼吸來補益。肝病了，需要疏散，當急食辛以散，用酸以補之，同時應該避風。
心臟夏旺及相治心臟病法。心開竅於舌，心氣通則知五味。五液對應汗，“腎邪入心，則汗溢” [42]。五臭中心對應焦，因而心氣不通就心裏焦躁。五德中心對應禮，因而夏季要盡忠孝，特別要“安息火熾，澄和心神”[43]。心脈主宰心智活動，因而健忘、囉嗦、言語不清是心神出現問題。“心熱者，色赤而脈溢，口中生瘡，腐爛作臭。”[44]心氣虛則舌無味，易夢見紅色事物，惶恐不安。心合於血脈，則人身顏色紅潤；血脈虛少則心先壞死。心臟有病，當用“呵”，以吐出心中的邪氣。心臟得病想要潤澤，要食鹹以濡之，用苦以補之，甘以瀉之。
肺臟秋旺及相治肺臟病法。秋季肅殺，肺氣旺盛。肺開竅於鼻，肺氣通，鼻子就能靈敏地感知香臭。肺有病，則“鼻生肉，或生瘡疥”[45]。五液中肺對應涕，“腎邪入肺，則多涕”[46]。五臭中是腥，“心邪入肺，則惡腥也”[47]。肺主呼吸，咳喘氣逆，則肺有病。“肺病，色白而毛槁”“氣盛咳逆，唾吐膿血”“肺虛則氣短不能調息”[48]肺中自進邪氣就多笑。肺合于皮膚，毛髮光澤健康，皮膚乾枯，毛髮脫落，是肺先壞死。肺有病，用喘息來抽出痰涎。宜食酸以收之，用辛以補之，苦以瀉之。
腎臟冬旺及相治腎臟病法。冬季閉藏，腎氣旺盛。腎開竅于耳，於五液對應“唾涎”，“腎邪自入，則多唾”[49]。於五臭為腐，“心邪入腎則惡腐”[50]。腎儲藏的是精氣。“腎有病，色黑而齒槁。”[51]腎虛則骨骼痛、腰中痛，易夢到黑暗的地方。腎合於骨，則鬍鬚有光澤，而骨骼萎靡弱則腎先壞死。“腎有疾，當吹以泄之，吸以補之。”“腎燥，急食辛以潤之。腎病堅，急食鹹以補之，用苦以瀉之”[52]。
丘處機通過五行把人的五臟、六腑、五德、五液、五色等等都與四時聯繫起來，形成一個此消彼長，相互聯繫的整體。比如心臟夏旺，卻要注意保養肺氣和補腎；肝臟病了，眼睛、指甲、筋脈等都有徵兆。對身體狀況的把握做了相當形象準確的描述，因而有很強的實用性。但是這種機械化、模式化的論述，通常會忽視甚至歪曲了其中的細微變化。比如說得肝病者身體呈青色，心熱者身體呈赤色，肺病身體蒼白，腎病身體呈黑色多少有些牽強。
三、《攝生消息論》價值評價
《攝生消息論》之所以以四時消長為背景論述養生思想，主要是天人合一思想的體現。分析丘處機的世界觀可以發現他強調的是人生天地間，人與天地稟承一氣，因此人們應該順應四時，符合陰陽消息的節律。“蓋萬物得陰陽升降之氣方生，得日月精華煉煮方實。……天地升降，日月運行，不失其時，萬物化生，無有窮已。蓋人與天地稟受一同……”[53]丘處機將這一思想應用於內丹修煉，認為秉持天地宇宙的運行規律是內丹修煉的核心。而《攝生消息論》所提倡的養生根本在於清靜寡欲。這正是丘處機一生苦行所追求的目標。雖然清淨二字看似簡單，而真正做到，遠非易事。突然的念頭、外界的刺激等等，都會帶來內心的震盪。因而丘處機認為必須通過有為才能達到無為，通過平日不斷的節欲、修心、積累功德才能鞏固內心的清淨。無論哪個季節之攝養，丘處機都強調要有仁愛之心，包容萬物。這也與丘處機對眾生的悲憫的作風一致。他的“一言止殺”就是很好的例子。這也是丘處機得道並為世人尊重的重要原因。
從《攝生消息論》中我們也可以看出丘處機與王重陽及其他全真七子思想上的不同。《攝生消息論》主要論述的是日常養生、防病治病，因而是修命的內容。由王重陽開創的全真道追求人本身真性修煉。雖然王重陽、馬鈺等都認為性和命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但在二者關係上卻強調性對命的支配作用。認為見性之後，能夠心神氣定，自然也就能夠保持肉體的長生。而丘處機在看重本性修煉的同時也強調修命，特別是積善行道、磨練心志的重要性。認為頓悟見性後，要輔之以命功，才能鞏固和保持本心的清淨。因而相對于其他全真七子而言，丘處機更側重於命功的修煉。煉命的可操作性，以及其所宣導的累善積德等有較強的入世意味。這為後來龍門派的興盛夯實了基礎。還有一點應當指出，《攝生消息論》也體現了丘處機的養生理法有較強的實踐特點。而其他全真道人則更注重個人體悟的記述。
總的來看，丘處機《攝生消息論》強調順應四時以及陰陽變化，提出不同季節攝養相治具體方法。其養生理念和方法在融合前人成果的基礎上又有所發展，使得這套四時養生理論較為全面、具體。其中許多觀點及至今日仍有重要的指導意義。丘處機作為得道真人，其養生思想也有較多的宗教色彩。這些方面對當時的修道者以及平民的養生有很強的指導作用，有利於其後全真教派擴大群眾基礎，助益于全真道之弘揚發展。
注釋：
[1] 《道藏》第18冊第514頁，文物出版社、天津古籍出版社、上海書店，1988年。下文所引《道藏》版本同此，不再詳注。
[2]《丘處機集》第97頁，齊魯出版社，2005年6月。下文均同此版本，不再詳注。
[3]《丘處機集》第97頁。
[4]《道藏》第18冊第514頁。
[5]《丘處機集》第103頁。
[6]《道藏》第21冊第10頁。
[7]《道藏》第17冊第226頁。
[8]《丘處機集》第98頁。
[9]《丘處機集》第104頁。
[10]《丘處機集》第96頁。
[11]《丘處機集》第99頁。
[12]《丘處機集》第101頁。
[13]《丘處機集》第101頁。
[14]《丘處機集》第101頁。
[15]《丘處機集》第103頁。
[16]《丘處機集》第96頁。
[17]《丘處機集》第99頁。
[18]《丘處機集》第101頁。
[19]《丘處機集》第103頁。
[20]《丘處機集》第98頁。
[21]《丘處機集》第103頁。
[22]《丘處機集》第96頁。
[23]《丘處機集》第103頁。
[24]《丘處機集》第105頁。
[25]《丘處機集》第101頁。
[26]《丘處機集》第99頁。
[27]《丘處機集》第99頁。
[28]《丘處機集》第99頁。
[29]《丘處機集》第99頁。
[30]《丘處機集》第103頁。
[31]《丘處機集》第103頁。
[32]《丘處機集》第101頁。
[33]《丘處機集》第102頁。
[34]《丘處機集》第101頁。
[35]《丘處機集》第96頁。
[36]《丘處機集》第101頁。
[37]《丘處機集》第100頁。
[38]《丘處機集》第98頁。
[39]《丘處機集》第97頁。
[40]《丘處機集》第97頁。
[41]《丘處機集》第98頁。
[42]《丘處機集》第99頁。
[43]《丘處機集》第100頁。
[44]《丘處機集》第100頁。
[45]《丘處機集》第102頁。
[46]《丘處機集》第102頁。
[47]《丘處機集》第102頁。
[48]《丘處機集》第102頁。
[49]《丘處機集》第104頁。
[50]《丘處機集》第104頁。
[51]《丘處機集》第104頁。
[52]《丘處機集》第104頁。
[53]《道藏》第4 冊第391頁。
（《道家文化研究》第23輯，三聯書店，2008年4月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