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劳动歌
窥见原始场景
在“黎族民歌”展演专场,来自琼中的海南著名民间艺术家王进明边舞边唱《围猎歌》,来自乐东的黎族著名青年歌手付振高则在演唱一首铿锵有力的《打硪歌》后,又献上一首更加形象反映劳动场景的《砍山歌》。聆听那纯粹的声音,令人着迷。
黎族先民是海南岛上的最早居民,是在春秋战国时就善于“野音”的古越族后裔,黎人世世代代生活在歌海之中,每每触景生情,遇事而歌,随编随唱,尤其是“劳役必讴歌”,在漫长的生产劳动中,都以歌解除劳累。
如今,人们已很难知道黎族民歌的原始面貌,但专家可从收录的黎歌中,分析出黎族原始民歌的基本内容和形式,而一般的民众则从众多劳动歌的歌词中,窥见黎民原始劳作“刀耕火种”的情景。
《劈园歌》中唱道“劈园先问地,问地可吉利”、“运好得谷米,运歹捡树枝”,描绘了砍山劈园时要先祭“山神”,问吉凶,还要讨好被亲切称为“伙计”的“树神”;《打山歌》中唱道“打着头山猪,打着只坡鹿,抽山藤来绑,砍木棍来扛,见者都有份”,描述了欢乐自豪的心情,和“见者有份”的原始社会公有制遗风;还有民歌唱道“女子织布男打山,刀耕火种半饥寒”,直接再现黎族原始社会的生产和生活。
b爱情歌
男女美妙吟唱
来自琼中的王取荣和林玉英夫妇,是国家级非遗项目《琼中黎族民歌》的省级传承人。夫妻俩和来自东方市的黎族青年歌手吉雪花等依次演唱了《隆闺歌》、《探情歌》、《盟誓歌》和《出嫁歌》,仿佛让人在歌声中亲眼看到了一位黎族女子,从“发乎情”到“成婚配”全过程,也深切感受到民歌是婚姻的媒介。
据琼中黎族苗族自治县文化馆馆长何丕杰介绍,黎人爱情发展的各个阶段,基本就是从父母为女儿建隆闺、有情人来试探、心上人互诉衷肠海誓山盟,最后到女子盛装出嫁这四个环节,每个环节的情歌都写真意抒真情,敞开了心灵之门。
爱情是人类情感中最美好最让人荡气回肠的,情歌是男女吟唱不绝的永恒主题。那么,求偶相恋的黎族男女,有何装扮和乐器来配套他们甜美的歌声呢?这从史料记载的古人古书的一些描述中可以看到。明代大文豪汤显祖的《黎女歌》中记述:“文臂郎君绣面女,并上秋千两摇曳”、“歌中击鼓会金钗,为欢那复知年岁”;清人张庆长《黎岐纪闻》载:“男弹嘴琴,女弄鼻箫,交唱黎歌”……
如今,在黎村或都市舞台,听表现爱情忠贞、表达相思之苦、表示爱慕之情等黎族情歌,也让人不由得心花怒放,如“你像龙姑美,你比山花艳”、“哥比不上你,交你最心甜”、“等妹我心急,心急就吹箫”等等。
c生活歌
酒一般的浓烈
如果说,爱情歌是黎族民歌中一支艳丽的花朵,反映日常生活方方面面的生活歌,则是黎族民歌中一坛醇香的浓酒。生活不好时,浓酒变成苦酒,生活美好时,浓酒变成甜酒。酒,总是无比地纯净浓烈。
饭养身,歌养心。生活歌唱出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更显得通俗朴素、情深意切、音韵和谐。反映生活条件艰苦,唱道“草屋全是洞,椽木也拆完”、“野菜当饭吃,山薯把肚填”;讲述做人媳妇难做人的痛苦,唱道“杵臼舂米母嫌黑,新筛筛米母嫌粗”;讲到带聘礼到女家订亲的风俗,唱道“我的箭儿坚,陆树能射穿,谁敢来抢亲,当心箭在弓”。
中国的酒文化源远流长,各地都有与酒文化有关的礼俗,而黎族还有不少专门与“酒风”有关的民歌。海南大学艺术学院教授李丽说,到黎家做客,主人歌声不止,客人饮酒便不能停。一首《敬酒歌》,既反映黎族人的热情好客,也道明了拿碗、敬客、喝净的饮酒三步曲。从1984年起每年都举办的人如海歌如潮的“三月三”节庆活动中,都少不了散发着山兰米香的祝酒歌。
黎族的传统民歌是音乐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于2008年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海南大学艺术学院教授李丽说:“民歌是黎族的第二种语言,那历久弥新的歌声,表达了黎族人民对生活的热爱和美好的憧憬,传递激昂高亢的生活热情,就像璞玉一样纯粹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