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伯阳，会稽上虞人，生卒年不详，约活动于桓帝至献帝时代，以炼丹修真著称，著《周易参同契》三卷。《参同契》系参和“大易”、“黄老”、“炉火”而成，因三者同出一门，妙契大道故名。大凡修炼金丹，药物易知，火候难准。故修丹之法，先当知时，只有顺天地之阴阳，依时应节，金液还丹方可成功。故修丹者将人之身体视作一小宇宙，以乾天为鼎，以坤地为炉，以坎离为药，而采药必按月象晦朔弦望之盈缩转化，故《参同契》特重月体纳甲与十二消息卦变。
一、月体纳甲与方位
《参同契》所推阐的还丹之理，将丹道与易道结合，运用汉代象数易学的成果，巧妙地阐明了修炼金丹的道理和方法，月体纳甲即其显例之一。
纳甲之法，始于西汉的焦赣和京房。焦赣在《焦氏易林》、京房在《京氏易传》中均有论述。尤其京房为完善其筮占体例，结合八宫卦序和卦气，以六位阴阳五行立说，将纳甲法推向极致。所谓纳甲，即将十干纳入八宫六十四卦，与卦多相配，十干以甲为首，举甲以该十日，故谓之纳甲。京房云：“分天地乾坤之象，益之以甲乙壬癸，震巽之象配庚辛，坎离之象配戊己，艮兑之象配丙丁。”（《京氏易传》卷下）魏伯阳的“月体纳甲学”不以京房的六爻之卦配天干，而以三爻画的八经卦配天干，用以模拟一月之内月体的盈虚变化。为了模拟方便，魏氏将一月三十日分作六节，每节五天，然后分别取与八经卦的卦象相应者象之。《参同契》云：“月节有五六，经纬奉日使。”“三日出为爽，震受庚西方。八日兑受丁，上弦平如绳。十五乾体就，盛满甲东方。蟾蜍与兔魄，日月气双明，蟾蜍视卦节，兔者吐生光。七八道已讫，屈折低下降。十六转受统，巽辛见平明。艮直于丙南，下弦二十三。坤乙三十日，东方丧其明。节尽相禅与，继体复生龙。壬癸配甲乙，乾坤括始终。七八数十五，九六亦相当，四者合三十，易象索灭藏。”（上篇）
魏伯阳以《周易》八卦模拟月体在太空运行过程中一月之内所出现的晦朔弦望之盈虚变化，而以其出没方位作为纳甲的依据。“三日出为爽，震受庚西方。”初三日为首节之中，一轮新月于黄昏时见于西方，震一阳初生于二阴之下，其象有似于初三日之月体，西方配庚辛，震为阳卦，故纳庚于西方。
“八日兑受丁，上弦平如绳。”初八日为第二节之中，为上弦月，见于南方，兑二阳一阴有似于八日之月体，南方配丙丁，兑为阴卦，故纳丁于南方。
“十五乾体就，盛满甲东方。”十五日为第三节之终，满月黄昏见于东方，乾三爻皆为阳爻，有似于圆月之象，东方配甲乙，故乾纳甲于东方。又因十五日早晨月未西沉日已东升，晚上日未西落月已东出，呈现为日月相望之势亦称“双明”，所谓“蟾蜍与兔魄，日月气双明”。“蟾蜍本金气之精，故视卦节而渐旺，玉兔乃卯木之魄，故望太阳而吐光。七八者十五也，三五之道已终，则满者亏而伸者屈，高者低而升者降。”（陈显微《周易参同契解》卷上）
“十六转受统，巽辛见平明。”十六日为第四节之始，月象由满盈转乍亏，晨现西方，巽一阴始生二阳之下，其象有似于十六日晨之月体，西方为庚辛，巽为阴卦，故纳辛于西方。
“艮直于丙南，下弦二十三。”二十三日为第五节之中，为下弦月，晨见南方，艮二阴一阳，有似于二十三日之月体，南方为丙丁，艮为阳卦，故纳丙于南方。
“坤乙三十日，东方丧其明。”三十日为晦，第六节之终，月灭于东方明尽丧，坤三爻皆为阴爻，有似于月灭之象，东方为甲乙，故坤纳乙于东方。
“节尽相禅与，继体复生龙。”节尽谓六节数尽，即一月结束，则旧的一月让位于新的一月。《说卦》云：“震为龙。”“继体复生龙”，谓月象在下一月又由震开始新的六节循环。
“壬癸配甲乙，乾坤括始终。”乾坤者，易之门户，阴阳之根本，八卦之父母，万物所以资始又所以资生者。甲乙为十干之始，壬癸为十干之终，乾纳甲壬，坤纳乙癸，故曰：“乾坤括始终”。这里，魏氏的月体纳甲为：乾坤纳甲乙，位于东方；艮兑纳丙丁，位于南方；震巽纳庚辛，位于西方；又离为日，坎为月，日月周行于六合之中，往来浮沉，升降上下，无方位而居中央，故坎属阳卦而纳戊，离属阴卦而纳己。
“七八数十五，九六亦相当，四者合三十，易象索灭藏。”七为少阳，八为少阴，合而为十五；九为老阳，六为老阴，合之亦为十五。七八九六合之则为三十，正应一月之数。而至三十日月没之际，日月合璧，月体模拟之卦象索然灭藏矣。
魏伯阳的月体纳甲学，是对炼丹火候的取象之喻，因此只能说明一月之内阴阳往来升降的大致情况，事实上一年四季昼夜有短长，夜短昼长和夜长昼短之月，月体的盈缩弦望其方位是不固定的。换言之，由于合朔有先后，则上下弦未必尽在八日及二十三日，望晦亦未必尽在十五日及三十日，盖魏氏乃取昼夜均平的二分之月即交春分的卯月和交秋分的酉月作为标准以取象而已。另外，并非每月都为三十天，实际上十二个朔望月比一回归年约少十一天，故需设闰月以调整。古人发现十九个年回归年与二百三十五个朔望月非常接近，因此于十九年中安排七个闰月以补不足。魏伯阳取年月的整数即年为三百六十天、月为三十天，以为金液还丹作论证而并非制历法，故不可拘泥。
魏伯阳的月体纳甲学，无论其思想内容，还是其理论深度均已远远超越了西汉时期焦、京的纳甲说。后来虞翻注《参同契》对月体纳甲进行精湛地研究，取得了卓越的成就。惜其《参同契》注已佚，而《周易虞氏学》藉李鼎祚的《集解》流传了下来。葛洪曾批评虞氏“不知神仙之事，反作阴阳注之。”其实，以阴阳注之的“虞氏纳甲说”是很具特色的。虞氏利用当时天文学和易学的研究成果，阐明了“易道阴阳消息四时五行故长于变”是合乎月体运行的客观规律的。在虞翻看来，月体的盈虚变化，就是八卦的在天成象，即日月悬天成八卦象。这无疑是承之魏氏并有所创新和发展。总之，虞翻将《参同契》的月体纳甲学重新整合，赋予新义，目的是借魏氏纳甲说以解决《周易》笺注中所遇到的疑难问题，故虞翻在诠解《周易》时依据经文的需要，对月体纳甲说予以广泛的运用。
二、乾卦六爻与月相
修炼金丹，掌握周天火候是极为重要的。为使“周天火候”得以形象的表达，魏伯阳在重申纳甲所推一月之火候时，又以乾六爻纳于其间，以明阴阳的消长变化。《参同契》云：“始于东北，箕斗之乡，旋而右转，呕轮吐萌，潜潭见象，发散精光，昴毕之上，震出为徵，阳气造端，初九潜龙。”（中篇）按《说卦》东北为艮位，艮乃终始万物之地。若用二十八宿表示方位，箕为东方苍龙的末位，斗为北方玄武的首位，箕斗相邻，故箕斗之乡，即指东北之乡。东北之乡，日月合璧，也是周开火候的开始之地。天体左旋，地道右迁。当月体左旋，历三日而吐萌见象、放射光芒，则月体正运行于昴毕之上。昴毕为金牛座，属西方白虎，月相如震，西方配庚，此即震受庚西方之意。阳息初为震，故云：“震出为徵”。以乾卦言则应乾之初九，以修丹言则为阳火造端之初。
“阳以三立，阴以八通，故三日震动，八日兑行，九二见龙，和平有明。”（同上）“阳以三立”，是说三日震一阳初立，即三日震动。“阴以八通”，是说八日兑阴受丁于南方，即八日兑行。初八日，上弦月，和平有明，其象如兑，悬于南方，阳息二为兑。以乾卦言则应乾之九二，以修丹言则为阳火用功之半。
“三五德就，乾体乃成，九三夕惕，亏折神符，盛衰渐革，终还其初。”（同上）“三五德就，乾体乃成”。三五谓十五日，乾体乃成谓阳息三乾卦下体圆成，亦即“十五乾体就，盛满甲东方”。以乾卦言则应乾之九三，以炼丹言则为阳火圆满之时。
“巽继其统，固济操持，九四或跃，进退道危。”（同上）物盛则衰，月盈而亏。十六日月相始缺，阴始消四，其象如巽，故云“巽继其统”。以乾卦言则应乾之九四，以还丹言则为阴符继统之始。
“艮主进止，不得逾时，二十三日，典守弦期，九五飞龙，天位加喜。”（同上）“艮主进止”，《说卦》“艮以止之”，又艮“为径路”，进之象也，故云“艮主进止”。二十三日，下弦月，阴消五上体，其象如艮，故曰“典守弦期”。以乾卦言则应乾之九五，以还丹言则为阴符用功之半。
“六五坤承，结括终始，蕴养众子，世为类母，上九亢龙，战德于野。”（同上）“六五坤承”，谓六五三十日，月光尽灭，阴消上其象如坤，与坤为飞伏，故云“坤承”。以乾卦言则应乾之上九，以还丹言则为阴符结括之时。
“用九翩翩，为道规矩，阳数已讫，讫则复起。推情合性，转而相与，循据璇玑，升降上下。周流六爻，难以察睹，故无常位，为易宗祖。”（同上）“用九翩翩，为道规矩”。翩翩，谓往来上下。用九无爻位，故往来不定，翩翩无常。然而，只有用九才能真正体现天道的法则，“乾元用九，乃见天则”（《乾·文言》），故云“为道规矩”。此道即阳气消息之道。就月体言，自初一至十五为阳息；自十六到三十为阳消。就乾卦言，阳气自初爻至三爻，由潜伏始立到布散四方再到“与时偕行”，处于渐息之中；自四爻至上爻，阳气则由“乃革”到鼎盛再到亢极，处于渐消之中。故《参同契》云：“阳数已讫，讫则复起”。此数谓运数、气数。阳之数尽，则阴气接；阴之数尽，则阳气接。阴阳二气，既相灭相生，又相反相成，故“推情合性，转而相与”。
“循据璇玑，升降上下，周流六爻，难以察睹，故无常位，为易宗祖。”此言“用九”（阳气）消息变化，周流六虚的情景，在炼丹则为进火与退符的转化过程。阴阳二气，相即不离。阳气消息的过程，亦是阴气盈虚的过程。言“用九”者自有“用六”伏藏其中，“二用”即坎离，坎离即日月，日月为易，易谓坎离。坎离乃易之蕴，无坎离则无以见易。因坎离即为乾坤二用，所以此亦可言“二用”乃易之蕴，无“二用”则无以见易，易不可见则乾坤或几乎息矣，故为易宗祖。
魏伯阳在阐明“月体纳甲”之后，为何又以乾卦六爻模拟月相的变化？笔者以为，原因有二。其一，金丹乃纯阳之宝，乾卦乃纯阳之卦，乾之用九乃刻中火候之九转，九转功夫是修炼金丹的奥秘所在，只有乾卦才能晓示修炼金丹的抽添进退之妙，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金液还丹乃身中之易，火候之九转则是身中之乾。其二，月体纳甲偏重讲朔，以朔旦为一月的开始，属阴历范畴，它与阳历形成了岁年之间的时间差。为了适应阴阳合历的需要，魏氏以乾卦六爻模拟月体的盈亏圆缺，凸显以阳气的盛衰升降来弥补纳甲法纯用阴历之不足。即是说以乾之六爻象征阳气由潜而见，由盛而衰，由“偕行”而“偕极”（《乾·文言》）的过程，描述月体的盈缩转化，以说明月相的晦朔弦望与阳气的盛衰有关。
值得指出的是，魏氏的月体纳甲以震兑乾巽艮坤六卦配月节，一节为五天，一卦值一节，此可称为卦节。而以乾卦六爻之象模拟月体的晦朔弦望，则是以六爻配月节，自初至上一爻值一节，此可称为爻节。魏伯阳的“月节”说，可能受到孟喜及《易纬》卦气说的影响，但与孟喜的“卦以地六，候以天五，五六相乘，消息一变”的卦气说根本不同。
三、十二辟卦与火候
一年之内，阴阳二气的消息盈虚，对修炼金丹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为此，《参同契》以十二辟卦配律吕，形象的作了描述。十二辟卦又称十二月卦或十二消息卦，十二消息卦由来甚早，自西汉孟喜将之纳入卦气说后广为流衍，并成为后人释《易》的重要易例之一。《参同契》援引十二辟卦，是为了论说周天火候，并以此十二卦细分一日之火候，一月之火候，或一年之火候。盖一日有一日之盈虚消息，昼夜晨昏是也；一月有一月之盈虚消息，晦朔弦望是也；一年有一年之盈虚消息，春夏秋冬是也。人身法天象地自为一丹炉，其气血之盈虚消息，悉与天地造化同途。《参同契》云：
“朔旦为复，阳气始通，出入无疾，立表微刚，黄钟建子，兆乃滋彰，播施柔暖，黎蒸得常。”（下篇）复，一阳始生，律应黄钟。以一日言为夜半子时，以一月言为第一节之前二日半，以一年言为十一月建子，此时微阳始通。以丹道论则为阳火造端之始，因火气至微，故需举火柔暖，不可猛火煅制，故云“播施柔暖，黎蒸得常”。
“临炉施条，开路生光，光耀渐进，日以益长，丑之大吕，结正低昴。”（同上）临，二阳生，微阳上长，律应大吕。以一日言为丑时，以一月言为第一节之后二日半，以一岁言为十二月建丑。以修丹论，则为阳火渐渐条畅而黄道渐渐开明，故云“光耀渐进，日以益长。”
“仰以成泰，刚柔并隆，阴阳交接，小往大来，辐辏于寅，运而趋时。”（同上）泰，三阳生，阴阳交通，律应太蔟。以一日言为寅时，以一月言为第二节之前半，以一岁言为正月建寅。以修炼论，身中三阳腾升，应不失时机地进火烧炼，所谓“运而趋时”。
“渐历大壮，侠列卯门，榆荚堕落，还归本根，刑德相负，昼夜始分。”（同上）大壮，四阳生，雷振天上，阴辅阳聚物而出。律应夹钟，配二月，故称“侠列卯门”。以一日言为卯时，以一月言为第二节之后半，以一年言为二月建卯。以修丹言则身中阳火方半，气候寒温均平，昼夜等分。
“夬阴以退，阳升而前，洗濯羽翮，振索宿尘。”（同上）夬，五阳生，迫近天际，决阴以退，律应姑洗。以一日言为辰时，以一月言为第三节之前半，以一岁言为三月建辰。以修炼言则身中阳火积聚而升，当奋发修丹，“振索宿尘”。
“乾健盛明，广被四邻，阳终于巳，中而相干。”（同上）乾，纯阳之卦，盛德在火，律应仲吕。以一日言为巳时，以一月言为第三节之后半，以一岁言为四月建巳。以修炼言则身中阳火圆满，周遍全身，但此时阳火盛极，其数已尽，阴符开始用事，故云“阳终于巳，中而相干”。
“姤始纪绪，履霜最先，井底寒泉，午为蕤宾，宾服于阴，阴为主人。”（同上）姤，一阴生于下，律应蕤宾。以一日言为午时，以一月言为第四节之前二日半，以一岁言为五月建午。以修炼论，此时微阴始生，应将金丹送归丹田，不可慌忙急速。从卦象看，阴为主，阳为从，一阴用事则众阳为宾，故云“宾服于阴，阴为主人”。
“遁世去位，收敛其精，怀德俟时，栖迟昧冥。”（同上）遁，二阴始生，阴气渐长，律应林钟。以一日言为未时，以一月言为第四节之后二日半，以一岁言为六月建未。以修丹论，此时阴符离开午位，收敛而降下，如贤者隐退，遁世无闷。
“否塞不通，萌者不生，阴信阳诎，毁伤姓名。”（同上）否，三阴生，阴阳不通，天地始肃，律应夷则。以一日言为申时，以一月言为第五节之前半，以一岁言为七月建申。以修丹论，此时阳气渐衰，身中阴符急下降，犹三阴肃杀，草木黄落，故言“毁伤姓名”，姓名即性命。
“观其权量，察仲秋情，任蓄微稚，老枯复荣，荠麦芽蘖，因昌以生。”（同上）观，四阴生，上逼二阳，阳气日衰，律应南吕。以一日言为酉时，以一月言为第五节之后二日半，以一年言为八月建酉。自金丹言之，身中阴符过半，并降入于丹田，仲秋之时万物莫不枯老而就实。
“剥烂肢体，消灭其形，化气既竭，亡失至神。”（同上）剥，五阴剥落一阳，草木黄落，寒霜始降，律应亡射。以一日言为戌时，以一月言为第六节之前二日半，以一年言为九月建戌。自金丹言之，此时身中阴符将尽而神功无所施，故云“化气既竭，亡失至神”。
“道穷则反，归乎坤元，恒顺地理，承天布宣，玄幽远眇，隔阂相连，应度育种，阴阳之原，寥廓恍惚，莫知其端，先迷失轨，后为主君。”（同上）坤，阴气盛极，盛德在水，律应应钟。以一日言为亥时，以一月言为第六节之后二日半，以一年言为十月建亥。自金丹言之，身中阴符穷极则寂然不动，即归根复命而守静，故云“道穷而反，归乎坤元。”玄幽谓子水，隔阂即亥，亥子之间乃阴阳交界之时。阴极阳生，坤下伏乾，六阴之下阳气已生，积而至于冬至则一阳生遂变为复卦。丹道亦然。坤虽至阴，然阴极生阳，实为产药之源，当身心守静、归根复命之时，神入寥廓与太虚一体，遂有窈窈冥冥寂然不动，恍恍惚惚感而遂通之妙境呈现。金丹家用十二消息卦表示年月日时行火候，有所谓进阳火、退阴符之分。内丹火候所用时辰虽以十二消息卦表示，但不可拘泥，所谓易乃人身中之易，时辰也是人身这个小宇宙里的时辰，只是药物在体内运行的部分及其景象的代号而已。
由上述可知，《周易参同契》对西汉及东汉早期的象数易学无疑具有一定的承传关系，然而别具特色的则是它的独创性。历史地审视，《参同契》的推阐，不仅使金丹术提升到具有系统理论的高度，同时又引导道教完成了由外丹向内丹的转化。逻辑地研究，《参同契》对《周易》原理的精妙运用，使它在丹术和信仰的形式下，接续了中国文化所固有的天道观念，从而承传了中国文化的慧命。
（《周易研究》，2000年第4期）
